身体好像被平放在了有水的盘子里,浅而温暖的水流没过了手背,浸没了一部分躯体,并非常缓慢的流淌,润泽着阮朔的皮肤。
眼睛无法睁开,意识却很清醒。
有些微弱的、流动的光透过眼皮,晃得阮朔有些难受。
阮朔试图卷起自己的手指、或是睁开眼睛。
奈何,徒劳。
身体不知道被大祭司做了什么,根本动弹不得。
系统。我现在什么情况?
电子音没有掉线,很快在阮朔脑海中响起。
系统检测到宿主目前处于安全状态,请宿主不要担心。
这个大祭司究竟想做什么?张起灵呢?他是不是也在我边上?
宿主,因为沉浸式剧情的开始,您的问题我无法全部回答。目前我能回答的只有——张起灵并不在您的身边。
阮朔心中一阵无力,对自己这个非全知系统实在是很难寄托厚望。
察觉到了阮朔呼吸频率的变化,大祭司正在研磨药粉的手停下。
“你睡得很香。”
“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这种温柔的语气让阮朔鸡皮疙瘩瞬间冒起。
被迫闭着眼睛时,身体各处的感官都变得无限敏感。
阮朔能听见大祭司在身旁走动时,脚下细沙的摩擦声。
能闻到刺鼻的植物汁液气味正在朝整个空间蔓延。
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上不着片缕,只有关键的部位被盖了一块布。
也能感受到身下的水流正在退去,好像是把自己泡好了,要开始别的什么仪式。
……
一切的一切都让阮朔觉得非常不安。
良久。
瓷碗底部与石台表面接触的轻碰声响起,大祭司的气息也出现在身边。
“你背负了代表着全部熟苗的蝴蝶蛊,时间久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之前教授你的控制方法并不能长期有效的发挥作用,在蛊虫道内,我用了安魂咒,让它们和你都获得了暂时的休息。”
“现在我需要在你身上再画一些安魂咒,直到新的圣树完全长成之前,它能帮助你调理那些蝴蝶蛊,不至于在月圆之夜影响到你。”
阮朔躺在平台上,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拒绝。
很快,阮朔的额头、脸颊、手臂、小腿,都感觉到了温柔粘腻的痒意。
好像是大祭司正在用毛笔沾着什么涂料,在自己的身体上绘制符文。
系统所出品的缠丝蛊还能在远处回应阮朔下达的命令,并回复信息。
在通道内被蛊铃控制住,无法动弹的影蛊和两只缠丝蛊已经获得了行动自由。
只可惜,距离太远,两只缠丝蛊无法立刻带着影蛊们来到自己的身边。
原本盘在自己手腕上的十二只缠丝蛊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根据回应,应该是被大祭司关在了某处蛊坛。
唯有阴差阳错跑到张起灵手腕上的两只缠丝蛊正在欢快的回复着阮朔。
主人最信任的人差点被其他的蛊虫包裹住身体,它们一直都有在好好的保护主人最信任的人。
保护……张起灵吗?
从这两只脑回路简单的缠丝蛊的回应来看,其实张起灵什么意外和危险都没遇见。
真是,找了个好借口讨好自己。
阮朔心中有些许的无奈,却也无意识的纵容着自己的蛊虫亲近张起灵。
只不过,此刻紧张的情绪在想到张起灵时,稍微放松了些许。
刚好结束双足的咒语绘制,大祭司一抬头就注意到了阮朔放松的微表情。
这让一直处在被阮朔怀疑状态下的大祭司以为是阮朔愿意收起对自己的尖刺了,内心稍感安慰。
将毛笔和装着剩下药液的瓷碗放在一边。
“药液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风干,在你的皮肤表面形成印记。我需要离开一会,等我回来,就让你恢复自由。”
大祭司刚解释完,阮朔又开始提防感满满。
注意到阮朔面部微表情的变化,大祭司心一酸,非常的无奈。
“孩子,你不该视我为敌。”
阮·无法动弹·朔:……
那我也很难视您为友。
要是让你知道了你孩子不是天授失忆,而是换了个陌生人的灵魂进来,保不齐你就变成了恐怖副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