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现在皇室被元嘉整顿得干净许多,淑妃绝不可能把八皇子叫回来。
淑妃轻叹一声,让出一点位置,示意八皇子坐到她身边。
八皇子乖顺地坐下:“母后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还以为这个地方很隐蔽呢……”
不怪他惊奇,这里可是他精挑细选的清净地,图的就是这里人迹罕至,鸟不拉屎。
淑妃忆起旧事,神色有些微妙:“你啊,小时侯就爱往这儿跑,我这个当娘的,总不能连自已孩子去了哪儿都不知道。不过这里确实隐蔽,先帝时期埋了十几具枯骨都没有被发现,就这还只是我知道的。”
八皇子:……
他的脊背慢慢挺直,本来还觉得这里是处处寂静幽庭,但现在总觉得阴风阵阵。
他不想露怯,只能板着一张脸,干巴巴地道:“皇宫重地,如何会有这种地方存在?”
淑妃撑着下巴,幽幽道:“那当然是因为,这里是宫里所有人共通的秘密。”
八皇子倒吸一口凉气。
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娘诶,你可真是我亲娘。明明知道这里不是什么阳间地儿,还能放心我一个小孩子在这里久留……”
“怕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就算真的有鬼,也轮不到我们这些没让亏心事的人害怕。”
“理是这么个理,我就是有点不适应。”
“那都是先帝时期的事情了,有殿下在,现在的宫廷早就没了那些腌臜事儿。”
八皇子沉默。
他侧头看向院子里的常青树。
明明是冬日,树冠却还绿着,虽然并不茂密,但是在萧瑟的季节里惊鸿一瞥,也好似有种蓦然见春的惊艳感。
“母后,我……对不起,青玉……”
他的声音轻得好似落雪。
“小八,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是你娘。你是我十月怀胎所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孩。拿出青玉,是包括我在内,所有人对你的期望,但,还是那句话,我是你娘,所以我允许你辜负我的期望,小八,轻松点,不要有太大压力,就算不成,也没有关系。”
大不了她找个理由,帮他背那些责怪和骂名。
八皇子惊愕地转过头。
淑妃并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无聊地摆弄手腕上的玉镯。
这一刻,她连侧脸的轮廓都是温柔的。
八皇子于她平淡的神情下,窥见了“惊涛骇浪”般的感情。
“娘……”
“嗯?”
“您是不是萱姨上身了?”
淑妃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别逼我扇你。”
八皇子打了个激灵:“没没没,我就是嘴欠,其实我已经感动得快涕泗交加了!”
这就对了嘛,这样凶巴巴的才才是他娘。
他这个娘,平时看着娇滴滴的样子,实际上脾气不好,心肠也冷硬,只不过平时有萱姨在,所以她才会放肆露出最柔软的那一面。
反而是萱姨,看着冷淡,实际上最温和耐心。
淑妃轻哼一声:“总之,你娘我还活着,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来顶,你只需要遵循本心就好。小八,你就想,若没有青玉的存在,你和元嘉会是怎样。”
丢下这句话,淑妃便离开了。
八皇子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会儿,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捞起地上的大氅飞快溜走。
这一次母子对话之后没几日,八皇子就将青玉送到了郑珣手中。
这块青玉竟让郑珣的异能更上一层楼,使用系统的负担也减少了许多。
又是二十来日过去,这期间,竹喧进了两次宫。
每次见面,竹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都没少说,而蔡敏嘛,听是听了,就是一点也没有表态的意思。
围观她游说的大雍众人,甚至已经开了盘赌她什么时侯成功。
皇帝知道赌局之后好好申斥了一番参与此事的大臣,主要就是控诉众人不带他玩。
于是,在众人的瞩目和期待中,光幕出现。
郑珣摸了摸下巴,莫名有种自已成了直播工具人的感觉。
其实也无所谓,大雍本就是他们的大雍,她不过是闯入这个世界的过客,因为一点共情和不甘于人下的性子,担起了一点责任。
在她思索间,光幕中的竹喧没控制住情绪,大声质问蔡敏:“皇后娘娘,您是把草民的话当故事听了?”
蔡敏也不生气,优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