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俊美无俦,锋利的眉眼宛如无形之刃,淡淡地一瞥似乎就能从他身上剐下一层血肉,看得楚恒本能地抱住双臂往后缩。
云蹊霜穿过满地狼藉的房间,将视线落在摇摇欲坠的李不言身上。
李不言此时的意识濒临崩溃,他的眼神聚焦了一瞬,勉强认出站在面前的人是云蹊霜后,双膝一软便朝对方倒去,几乎是贴在少年耳畔续续断断地嘱咐:“先……带我……走。”
云蹊霜张开手臂接住自家师尊,就势将他横抱在怀里,微微掂了掂。
怀里的人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他的双手轻而易举地将呼吸急促的师尊稳稳托住。
见到那少年要将意识已经模糊的李不言带走,楚恒忍痛扶墙站起试图阻止:“站住,你要把小言言带去哪里?这船上是我的地盘,我警告你别乱来。”
云蹊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等我安置好师尊,再来与你算账。”
还好他的房间与李不言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听到这边掀桌的声音后赶来,正好撞见这一幕。这一幕,与前世萧锦瑟被下药何其相似。
虽然李不言是男人,但云蹊霜知道楚恒是个男女不忌的主,自然不会把自家‘师尊’留在这里。
带着已经明显有些不正常的李不言回到了他的房间里,又将人安置在床榻之上,云蹊霜这才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上一世他并没有手下留情,直接打断了楚恒的双腿。
在很久之后云蹊霜才知道,其实那时候楚恒也不知那瓶中装的是烈性合欢药,他只是被师门长辈蒙骗,以为那里头是能助人提升修为的灵液而已。
不过这‘不胜春’饮下之后再与人双修的确有提升修为的作用,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那人也不算骗人。
正因如此,所以云蹊霜这次才放过了楚恒那双腿。毕竟眼下要紧的不是楚恒,而是已经中了招的李不言。
云蹊霜低头望着在床上难受得扭来蹭去的李不言,眉头紧锁,深邃的凤眸里也难得流露出几分无奈。
上一世萧锦瑟遇到这事是在十几年之后了,那时候的云蹊霜已经拥有了不输于李不言的修为,同时他的个人收藏中也有各种解毒丸,随手掏出的解毒丸就可以轻松解除‘不胜春’的强烈药性。
修习了无情道的云蹊霜游刃有余地破解了对方的窘境。
但,那是在十几年以后。
现在的他面对着床上快要扭成一条蛇的李不言,神情依旧冷静,但是储物戒指里除了灵石和灵液,再掏不出多余的东西来。
望着床上双腿绞缠如蛇的白衣剑修,云蹊霜的眼底到底染上了探究和好奇。
前世他从十五岁开始修炼无情道,这种陌生的欲望似乎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他一向能完美地控制好自己所有的情绪和欲念。
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几滴灵液就足以让平日冷静自持的修士丢开所有的理智,化身为欲念的奴隶,被繁衍的本能所操控着去追求短暂而虚幻的快感。
与云蹊霜冷静到近乎冷漠的态度相反,李不言只觉得自己此刻几乎要被深入骨髓的妄念吞噬殆尽了。
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几乎都比平日要敏感百倍,身上原本光滑柔软的衣料在此刻竟变得比砂纸还粗粝,每每与肌肤接触摩擦,便引发他难耐的疼痛和酥痒,逼得他开始本能地解开腰带,扯开衣襟,只盼这漫长细碎的折磨就此停止。
很快,李不言就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
然而那几乎令他疯魔的折磨并未就此结束,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正发着一场高烧,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着了火,这股火焰如跗骨之俎,无法摆脱,无法浇灭,生生逼出了他眼角的泪。
李不言的意识在浑浑噩噩中仍试图替自己辩解,他其实并不想哭的,他从小就不是个爱哭的人,孤儿院里的孩子那么多,每天总有几个孩子会哭,但他从来不哭。
但是这感觉令他太难受了,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折磨,就像是有人对他用刑一般,他实在是扛不住了,眼泪也不是他愿意流的,实在是忍不住。
然后,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问他:“你是谁?”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快感席卷全身。
当欲望之源被陌生的感觉所掌控,有那么一瞬间理智重新降临,唤醒了李不言岌岌可危的意识。
他睁眼时发现,抚慰他的竟然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巨大的恐惧攫取了他的心脏,喑哑而颤抖地哀求:“求你……离开这里!”
活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猫,云蹊霜冷静地想,他把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同时手上的力道微微加大,这一瞬间,李不言脑海中紧绷的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裂。
“李不言。”沉沦在欲望中的师尊一边小声哭着一边回答,抗拒的念头彻底消散,他开始放任自己被对方掌控。
“真实名字?”那个声音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