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第二步(2 / 3)
摆放的各种精美的瓷器和玉雕。纪行止刚松一口气,见她这动作,不禁又提了一口气,好半天后试探道:“姜菱。”
“嗯?”姜菱冲她望过来,眉眼微弯,看起来又乖又软,纪行止有些不忍心说出那话,但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最近,你别来我府上了。”
姜菱蓦地一愣,下意识问:“为什么?”
“我有些忙。”
“我又不会打扰你。”姜菱说着便有些委屈,长睫快速眨了几下,可怜巴巴红了眼圈:“你不喜欢我了吗?”
纪行止连忙道:“没有!”
“你就有!”姜菱吸了一口气,好像突然有了火气,提高声音气冲冲往外走:“不来就不来!”
纪行止下意识站起来:“姜菱!”
但她哪儿追得上姜菱,见她眨眼就没影了,不禁沉沉叹了一口气。纪六这才走了出来,看看姜菱离开的方向,又看看扶额的纪行止,一时无措,支吾道:“主子,那我……”
“这几天,”纪行止开口,慢吞吞道:“派人多往姜菱那里送些食御轩的甜点心。”
“是。”
那厢跑出去的姜菱,脸上却没有方才的难过与愤怒,她擦了擦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左相府的大门,心道,裴恒不仅被纪行止抓了,而且,那书房大有玄机。
姜菱和纪六都离开后,纪行止坐着翻了几本书,却根本看不进去,没过多久,外面又有人走来,敲门道:“主子,我回来了。”
“进来。”
纪园推门而入,站在纪行止的书桌前:“主子,都查明白了。”
纪行止闻言抬眸,放下书:“说。”
“半年前国子监崔晟之死确有蹊跷。属下查过了,事发当日确实接近崔晟的雨露期,因此他死后,崔将军便以为是意外,只抓了参与轮奸的几个天乾。但我怀疑并非如此,就找到了被刑部收走的崔晟的所有遗物,一一查验,终于在崔晟当时喝茶的杯子里发现了极其微弱的热石散遗留物。”
“热石散?”纪行止皱眉,思忖道:“我记得此物是治愈体寒的药物,它有什么问题吗?”
“热石散此物,单服确实是种补药,但与茱蓉果搭配,便能短时间内催发热潮,一些有名的春药催情药便由这两种材料做成,而事发那日,确实有人送了崔晟一袋茱蓉果。”
“谁?”
“那人您也认识。”纪园道:“是纪书翰。”
纪行止登时一愣:“纪书翰?”
“是,属下派人悄悄去国子监走了一趟,才知道纪书翰是崔晟的同窗好友,常去崔府做客,时不时就和崔晟互赠礼物,很多人都瞧见过他送崔晟茱蓉果。但暗地里还有一种说法,说纪书翰表面与崔晟是至交,实则厌恶他至极,他甚至有一本小册子,据说上面写满污言秽语诅咒崔晟的话。不过事发后纪骞禁止国子监的学生继续讨论这件事,这种说法也就在小范围内流传过。”
纪行止沉吟一声,手指点了点桌子,问:“有证据证明是纪书翰下的热石散吗?”
“本来是有的。”纪园回答:“热石散只在几个药堂有卖,属下带人一一去查找了这些药堂半年前的行医日志,其他几家都没查出什么,只有一家叫昌源药堂的那周的行医日志丢了。”
“丢了?”
“是的,掌柜的说是那几日遭了贼,丢了几十两银子,行医日志也不见了。”
纪行止思索道:“纪骞派人偷的?”
“不是,”纪园一板一眼回答:“是李显望的父亲,李熔派人偷的。”
纪行止蹙眉,倒觉得李熔这名字有点耳熟,经纪园这么一说,她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来如此。”
李熔的儿子参与轮奸被关在了诏狱,明年春就要问斩,李熔救子心切,不知怎么抓住了纪书翰的把柄,偷走了写有纪书翰购买热石散的行医日志,以此威胁纪骞,让他想办法救李显望,不然就将证据都送去崔将军府,证明崔晟是被纪书翰所害,这样的话,崔将军必然会让纪书翰跟着一起死。
李熔恐怕以为纪骞是她纪行止的父亲,权势滔天,这样一个小忙很容易就能帮到。却没想到他们父女本就不合,而且纪骞根本没来找她帮忙,而是去找了刑部侍郎裴照。
纪行止嗤笑一声,随手拿起一个玉扳指转动起来,好半天后凉凉道:“纪骞最爱纪书翰,将他宠得无法无天,确实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可为什么,他这次竟一点不求我帮忙?按纪骞那不要脸的性子,明明被李熔威胁之后,他就会撺掇秦若兰来找我,这次是为何转了性?”
纪园沉默了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有些难以启齿:“主子,李熔……李熔的哥哥,正是……正是当年的大理寺卿,李泓卢。”
转动扳指的手指蓦地顿住,纪行止慢慢掀开眼,冰冷的眼眸直直看向他,竟叫他看得心悸:“李泓卢?”
这个名字,即便过去了十四年,却依旧深深烙印在她内心深处。那是她年少时缠绵不绝的梦魇,也是一切噩梦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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